第一章：初入宫廷
上元夜·将军府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声，沈知意就被廊下的脚步声惊醒了。她蜷缩在锦被里，听着细雪簌簌落在窗棂上的声响，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破碎的喘息。
"三姑娘快起身，夫人传您去前厅呢。"粗使婆子用铜盆边缘叩着门板，冰碴子在盆沿上叮当作响。沈知意摸黑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兔毛斗篷，铜镜里映出少女单薄的身形——腊月里新裁的袄子又短了一寸，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白日里劈柴时划破的血痕。
正厅里烧着龙涎香，暖得叫人发晕。嫡母王氏端坐在紫檀雕花椅上，金丝护甲轻轻叩着茶盏："明日便是大选，你父亲的意思..."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沈知意裙角沾着的煤灰，"宫里缺个能照应的，总比留在府里碍眼强。"
沈知意盯着青砖缝里半片残破的玉簪花瓣，想起三日前在后园撞见的情景。嫡姐沈玉婵倚在六角亭里，藕荷色织金裙摆铺了满阶，正举着银剪绞碎一匣子玉簪花："区区庶女也配用母亲最爱的花？"那些雪白的花瓣混着晨露坠入泥里，像极了她生母被抬出府时的素色棺椁。
"女儿谨遵母亲教诲。"她将掌心掐出血痕，面上却绽开温顺的笑。王氏显然很满意这番驯服，命人抬来朱漆描金的妆奁："既是要进宫，总得有个体面样子。"说着抽出支点翠衔珠步摇插在她鬓间，冰凉的簪尾划过耳际时突然用力，沈知意闻到血腥味混着脂粉香在舌尖化开。
卯时·朱雀门
三百秀女在宫门前跪成一片胭脂色的海。沈知意跪在末排，看着绣着金凤的轿辇从眼前掠过，柳若璃掀帘时坠下的明珠正巧滚到她膝前。那珠子足有龙眼大小，在青石板上映出少女倨傲的眉眼。
"这不是沈将军家的...三姑娘？"柳若璃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子，四周顿时响起压抑的笑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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