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已吐新绿意,春风轻拂面颊。冬日的寒气儿已不见踪影,悬在天空的太阳有几分劲头,照得人暖洋洋的。
一抹雪色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踱步到波光粼粼的溪流旁,弯腰扔下沾有泥土的小锄,再放下挎在一边肩头的背笼,一双修长的手正往水里探,眼看就要触上,那人却突然顿了下来。
好看的眉头蹙起,男子停下手上动作,抬起头寻找着血腥味的来源。隐约可见前方小屿处躺着一具身体,不少小鱼儿绕其周围游动。稍作迟疑,男子起身往那处走去。
初春的溪水还未完全褪去寒意,将人鞋袜打湿后贴在身上难受的紧。男子走近瞧了瞧,河中躺着的俨然是个女子。那人身上衣衫多处被割破,经溪水冲刷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周围那些鱼儿似是迫不及待要将其分食。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上,盖住了那人的脸和上半身。但,并无尸臭。
男子俯身,指腹探上女子的手腕。那里有十分规律的跳动,还有一只系有铃铛的银手镯挂在上面。他用一只手拨开了女子脸上的头发,入目是毫无血色死人一般的脸,五官倒是精致,还有几分眼熟。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男子口中发出,“罢了,权当积德行善吧,古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弯腰将女子从水中捞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如冰雪融化,灿烂得胜过漫山的花儿。
曾有深谙占卜之道的老道士给庄小眉算过一卦,道士曾言:“姑娘日后会大难不死,后福无穷。”如今,也算是应了这卦的前半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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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好天气,艳阳高照,风和日丽。从窗棂溜进来的阳光如刀锋,庄小眉刚睁开的眼睛被刺得流了泪,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海草般包裹着她,越是想动弹,越是使不上力气。不过,活着就好,她如是想。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小眉盯着顶上的靛青色帐子,满腹疑惑,这是在哪儿呢?右手动弹不得,她便忍着痛,用左手撑着慢慢坐了起来。
室内充盈着药味,浓郁却不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