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落

顺利生下孩子，便可以得到整个家族器重。

若是难产，直接连母带死婴抛尸荒野。

极寒天气，我被老公和婆婆扔在大雪纷飞的山里。

衣衫单薄根本抵御不了寒冷。

我哭着拉住林之年衣袖。

“孩子足足九斤，没有医生，我不可能将他平安生下来，求你送我去医院。”

“你不是那样爱我吗？怎么也在这种事上犯傻？”林之年眼神逃避，不肯看我。

身后婆婆嗤笑一声。

“我们林家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你矫情个什么劲儿？”下身严重撕裂，产后大出血让我几度晕厥。

是孩子的啼哭将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当我认真观察孩子的模样，才发现，我在林家再也不会有立足之地。

我死里逃生捡回一条烂命。

孩子哭到撕心裂肺，我只能将自己身上单薄的衣裳脱下，将他裹住。

没有奶水，我又只得把自己手指割破，放进他嘴里。

看着他残缺的小脸和身体，我再一次哭出了声。

林之年如约在清晨来到山里。

身后跟着林家德高望重的几位老人。

若是我死了，直接在这里替我举办丧事。

若是孩子活着，他们便会点燃手里的烟花，替我庆贺。

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我将衣服紧紧盖住孩子脑袋，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人群。

林之年第一个跑到我身边。

透过视线，林家的养女，林之禾也来了。

她快步跟在林之年身后，眼里像是很失望。

因为我没有难产死掉。

林之年焦急问我。

“孩子呢？还好吗？”“快告诉我。”

他没有第一时间关心我的死活，眼神全落在我怀里的孩子身上。

昨天之前，我还相信他那么爱我，断不会让我受这么多委屈。

可现在，我似乎才将他看透。

我点了点头。

“孩子活着。”

这四个字一出，身后响起奏乐声，烟花声。

众人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林之年终于松了口气，掀开孩子下体。

“是个男孩！冉冉你太棒了，我终于有儿子了。”

“你等着，我这就背你回家，好好坐月子。”

他们想看孩子五官，被我拒绝。

我只说孩子脸上血迹斑斑，等回家洗了澡再看也不迟。

回家这段路，我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待遇。

林之年将我背在背上，问我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掐住自己手腕，隐忍失望问他。

“你还爱我吗？”林之年顿在原地，步子许久没有前进。

“结婚以后我们就是家人，我永远把你当做家人看待。”

原来只是家人，那我跟林之禾在他心里的地位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我还不及林之禾在他心里的地位。

我回头，看着身后不紧不慢的林之禾，她快要嫉妒疯了。

突然脚下一滑，她摔在地上，白皙的皮肤瞬间冒出鲜血。

轻微的啜泣声让林之年毫不犹豫将我扔在地上。